【心墙外的小森林】
最近总刷到那种日系胶片写真，模特穿着棉布裙蹲在铁轨边，阳光从树叶间隙漏下来，镜头里全是朦胧的青春感。我闺蜜小鹿上个月刚拍了组类似风格，她说摄影师让她把脸贴在生锈的栏杆上，"假装你暗恋的学长在轨道对面骑车经过"，结果她突然想起高中时确实有个骑蓝色单车的男生，咔嚓一声快门按下来，表情真实到像是从旧时光里直接扒出来的。
其实这种清透少女感挺难拿捏的。上回去798拍客片，有个客人非要举着奶茶摆元气手势，结果拍出来像商场促销广告。后来我把她带到园区后门，那边有堵爬满爬山虎的旧砖墙，让她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圈。阳光刚好斜切过她马尾辫上的蝴蝶结，镜头里突然就有了那种"放学后不想回家"的松散感。
说到复古元素，YiTuYu艺图语家的碎花裙真是百搭利器。前阵子给客人配了条他们家的米色棉麻连衣裙，腰线位置特别妙，套在JK制服外面也不违和。重点是要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，露出锁骨但不过分——就像文艺片里那种会在图书馆窗边发呆的女主角。不过记得避开正午顶光，上次用富士胶片机在胡同里抓拍，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老槐树，把裙摆的褶皱都染成了焦糖色。
现在很多女生拍照喜欢用道具遮掩"心墙"。见过最绝的是把爷爷的旧算盘当背景，珠子上斑驳的红漆和少女的珍珠耳钉形成奇妙反差。有次在咖啡店遇到个姑娘，捧着本泛黄的《挪威的森林》当道具，结果书页里夹着她初中时暗恋男生送的书签。摄影师让她翻到夹着书签那页凝视镜头，整个画面突然就有了故事感。
不过复古风最容易翻车的是妆造。上次有个客人顶着十级磨皮滤镜来拍照，活像从美颜相机里直接走出来的瓷娃娃。后来我给她擦掉三层粉底，用凡士林在颧骨抹了点水光感，头发抓乱几缕垂在耳边，倒有了种刚睡醒的懵懂劲儿。记得在红砖厂拍过一组，模特穿着90年代校服款白衬衫，头发用电话线发圈随意扎着，举着玻璃瓶汽水对着天空傻笑，成片出来居然被品牌方买去当森系饮料广告。
突然想起前年冬天在鼓浪屿拍的客片。客人带了条她妈妈年轻时的丝巾，蓝底白花的图案已经褪色，但裹在米色羊毛大衣外特别有味道。我们找到家荒废的老邮局，让她坐在积灰的木窗框上晃腿。逆光里能看到丝巾边缘起球的毛边，倒比那些崭新的道具更戳人心。后来她在朋友圈写："原来我妈年轻时，也当过某个人的白月光啊。"
有时候觉得拍照就像拆礼物，你不知道哪片光影会突然撕开对方的心墙。上周给个总爱用双手捂脸的姑娘拍照，拍到第三套衣服时突然下雨，她慌乱中抓起把透明伞转圈，伞骨上的水珠甩在镜头前形成光斑，倒映出她第一次没用手遮挡的笑脸。可能这就是我沉迷拍少女写真的原因吧——那些笨拙的真实，比任何精修都动人。
